亲爱的小田先生:
信有收到,阿拉一切安好。 我们头一回书信相通,是听得你在战区收信也困难,一直 盼望你平安归来,前些日子收到你的信,这才好放心回一封。 不晓得说什么,就与你讲讲最近的情况。 泰亨的额头留了一块小疤,不晓得你军队里有什么好用去疤药?臭美呀,担心脸蛋比不过你,劝说不动。不过我看这一回草原旅行倒是蛮好,回来竟变居家男,缠阿姨要学烧饭,好学的不得了。金硕珍生了龙凤胎,托我感谢你请的什么师父, 我忘记了,总之,金硕珍替她儿女感谢你。 至于朴班主,你安排给他的西洋医生开的药方,药品实在难寻,不过尽力。治不好实则是我的麻烦,我与你最后一面只在你出发去草原的前一天,对,就是你通知我要前往边境打仗的那次。负责护送泰亨的是你的郑副官,朴智旻得的是精神疾病,晓得么,竟然跪在身边认我做娘!我听泰亨说过草原的遭遇,总不好真的将他扭送精神院,待遇不好。我已将他留在身边,精神科我比你懂得一些,九成朴智旻痴傻一辈子,报答他在草原照顾泰亨的恩情,唔要担心,我养他一辈子。 你在来信里提到的事,替郑副官谋得佳人,这一事我已办妥。成败全在郑副官,我明白你良苦用心,但强求的感情终究不能算在爱情范围。 而我本人关心的事情,国仔,还好么?草原马贼一事多亏你提前一日出发接送泰亨才赶上现场,他们厉害么?自硕珍婚礼一别,与你已有一些时日不曾见面。因为你与我的绯闻而被迫调动到战场去,此前种种,你的恩情这辈子我也没法还清。 对你我有愧,其实你原本可以清白一生…我算不算你的祸水? 不过成也好,败也罢,有些事不必要你我亲自说出口。 有许多话想对你说,落在纸上竟然只有寥寥几笔了。
柾国,我很好,你也要好。回上海的时候,我会去接你。
一九六九年 八月十三日
闵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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