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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r's picture佩怜

在赤色的宇宙中 05

05 疼痛的忠诚


那汇报任务完成的机械声音响起来,却没能阻止了夏亚将阿姆罗推上床的举动。

他们应该停下,但夏亚的想通对于阿姆罗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阿姆罗这时除了慌乱就是把神经质的拳头落到在他眼里同样神经质的夏亚身上。他要阻止他,再不阻止他什么都要太晚了,可关键就在于阿姆罗要怎么才能呢?夏亚把他按在床单上,他一下就陷进床垫里,有一种即将溺死的预感。那些柔软的被子啊枕头啊向他就这么扑来,夏亚第三次掐住阿姆罗的脖子,这一回他的确是用掐的,因为这样阿姆罗就必须用两只手去掰夏亚的一只手,这只穿越了三十三年而今又重返过去的夏亚的手,如今正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狠毒地按向床的深处。

这时候那机械声音又再度响起,它响的刚刚好,带来的消息简直是福音:夏亚要给予阿姆罗疼痛的感受。它甚至要求他这疼痛一定要是复合型,夏亚心想,看来这都是正好的事情。

阿姆罗伸出两只手也要掐住夏亚的脖子好迫使他放开自己,再不想想办法他就要落在这里了。他看着夏亚,看着他一张脸已经全变成了情和欲,可阿姆罗才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管不了夏亚的任何需求,为他口交已经是他阿姆罗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他就这么伸出两只手像活死人一样挣扎,直到夏亚在他的右脸打下一巴掌。

那是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啪”。这个巴掌很痛,痛的阿姆罗震耳欲聋。这个巴掌过后夏亚向他报上了年龄,一个惊人的三十三岁,现在他们便差了整整十七年。十七年,阿姆罗忽然明白一些什么了,是二十七岁的夏亚替三十三岁的夏亚想通了,三十三岁的夏亚就替二十七岁的夏亚侵犯阿姆罗,多么惊人的意志的继承!他想他才十六岁啊,夏亚不能这样,哪怕二十岁的他也不能,他僭越了太超过了,他们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他们不能……他就想着这些旋转在巴掌的余温里,这时候,夏亚已经扯掉了他的上衣。而阿姆罗没有在乎上衣的损失,直到三十三岁的夏亚带着复杂的时光把他吻上。

这个吻无疑裹挟了夏亚将到生命尽头的一切,他把它极尽所能地交给阿姆罗,所以夏亚是用咬的。如果咬破了嘴唇顺着那伤口他就能把这十四年来所受的一切都变成阿姆罗的血液,然后他会顺着每一根毛细血管流向阿姆罗的全身,直到他穿过心房心室再被导入动脉,他走遍他的全身最终回到那个破碎的伤口。那时阿姆罗便拥有了全部的他,而他也拥有了全部的阿姆罗。

然后他吻够了,离开了阿姆罗的嘴唇。阿姆罗剧烈的呼吸带动着胸膛,他没多想什么,再次俯下身袭击了阿姆罗的耳垂。从耳垂一直到侧颈再到锁骨,他一路沿用的都是啃咬的方式,咬的差不多了他开始啃阿姆罗胸膛上的两颗肉。那两颗肉,还是叫它乳头吧,但连夏亚都感到不自然,他反应到冥冥之中一切的身体部位都被人们贯上了性别,这乳头似乎就唯独属于女性了,现在用来称呼阿姆罗的,这叫夏亚才缓慢地腾升出一点儿不值钱的自我谴责。可谁又真能谴责得了他?把这印象抛开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他就重新热情地啃着阿姆罗的乳头,这阿姆罗的肉,他对待他比任何一个以往的情人都要亲切。他在吻着他啃着他的同时得到了从没有过的性的快感,这快感来自于精神,他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发痒,痒极了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捧出来捧到阿姆罗的胸膛前,好让阿姆罗看看他现在是怎样需要他的、怎样渴望他的。

他左咬右咬,阿姆罗也急切地叫停:夏亚,停下!阿姆罗知道夏亚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那命令叫他痛可不是这么个痛法儿,这其中饱含着夏亚·阿兹纳布尔偌大的私欲。但三十三岁的夏亚显然不再会被一个十六岁的阿姆罗摆布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从那块儿肉接着吻下去,吻到阿姆罗的腹部,这儿还是相对柔软的一整片的肌肉。他快速地把阿姆罗剩下的所有衣物都脱了个干净,露出阿姆罗稍显稚嫩的下体。之后他用手握住阿姆罗的,一边用手抚慰阿姆罗一边问:你自己做过么,你和谁做过?

阿姆罗抓住夏亚的手腕要把他从那儿拿开,他使劲掰开他,但无济于补,他已经被夏亚握住了。现在又成了夏亚把他捏在手里,他想这段时间他们就是这样你来我去地在这房间里旋转,他激烈地反抗夏亚,但他的反抗对夏亚而言反倒是种催化剂。他把他浑身的火都点燃了,夏亚因此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问阿姆罗你自己做过么?回答我,否则我会继续做下去。

你自己做过么?

他咬咬牙,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做过,夏亚又问他和谁做过?二十三岁和二十九岁的你也交往过不少的……他讲到这里不说了,他想现在应该有一瓶人体润滑液来支持他的行动。于是夏亚看向床头柜,他打开它,里面竟然真有这么一瓶。他把它取出来倒在手心搓热便向阿姆罗的下身抹,他这么做的同时接着把那话题说了下去:但我不当你是任何一个情人。阿姆罗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什么?阿姆罗在心里大喊,我知道什么?从地板到床上连半推半就都没有,他才是被强迫的一方,夏亚没有给他一星半点儿拒绝的余地,因为夏亚早就做好一切的打算,可能是在他对二十七的夏亚的口交时又或者是他们的两次接吻,阿姆罗不知道是什么才促使了夏亚一个想要和男人性交的欲望,但他只有接受了,他只有接受了。

不过他不能叫这个接受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于是阿姆罗又反抗起来,反抗的幅度不大,但使他整个人的反应看起来有理有据,使这个夏亚强迫他的场景继续延续下去。

夏亚把那瓶润滑液全用在了阿姆罗的下体,他更愿意管这第二个下体叫做“后面”。他绕着那儿打转,阿姆罗便立刻有了一层突起的鸡皮疙瘩,转了几圈他探进去一个指节,然后是两个指节,然后全根没入。他的手指的进入引起阿姆罗一个极长的“嘶”,他知道他痛,于是他打算说些话来让阿姆罗放松。可床上能说些什么呢,他一开口就对阿姆罗说:太紧了阿姆罗。你还是一个处子。阿姆罗气的几乎要大叫,但这疼痛实在夺走了他太多的力气,他只能一边痛苦地喘息一边对夏亚说这不是当然的事情么?夏亚你把我当做什么了?夏亚于是去亲他,他便暂时发不出那些痛苦的声音。其实是夏亚把这些喑哑的嘶喊都堵在了他的嘴里,这期间夏亚接连探入第二根和第三根,间隔的时间很短,那些疼痛叫阿姆罗有好几个想咬掉夏亚的舌头的瞬间。他认为掉舌头绝不比被进入更痛苦。

夏亚的手指在里面扭动一会儿,他直觉差不多了,终于带着粘稠的润滑液从阿姆罗的后面退出来。有了这休息的片刻阿姆罗才得以大喘一气,那疼还在他下半身盘旋呢,他心想决不能让这件事再这么做下去了,好不容易从痛苦中捡起自己一点,转眼看见夏亚已将他的那根对准了那儿。那么他是再要做什么也来不及了,他最后的尝试就是用右腿去踢夏亚,但夏亚顺着他的踢把他的右腿放在肩膀上,他便更大地对夏亚敞开。夏亚没有任何犹豫地挺进了他的身体,阿姆罗便感觉自己被撕裂了,从那儿到内脏再到头顶,他被彻彻底底从里到外地整个撕裂了。他不合时宜地想到高达的光束步枪贯穿敌人的瞬间,他就像那些无名军人一样被夏亚贯穿。这时他仍然不能理解夏亚侵犯他的真正用意,阿姆罗只能想到夏亚把他当做了敌人,而他不能就这么杀了他,十六岁的阿姆罗也没能力了结夏亚,所以夏亚用这种方式来杀死他,杀死阿姆罗。假使阿姆罗后来因为这场不着边际且夹杂着暴力的性爱而与夏亚变得更加千丝万缕,或者说你侬我侬,那么是否这便是夏亚和他最终的决战?他真不想把性想得这么光明伟大啊,虽说那本来也不是什么低下的东西,可是它发生在阿姆罗和夏亚的身上,便一定要再多一些别的什么了。

阿姆罗的两只手将床单拽得变了形,即使隔着床单阿姆罗也能感到指甲就要嵌进肉里。他叫骂着夏亚说他的恶劣行径,说他正做着十恶不赦的事情,他说夏亚我真的……那话说不完,夏亚开始顶他,来回并用力地顶。他就去抓夏亚的手臂,他这下是真的抓到了,夏亚有多用力他也便多用力,他在夏亚的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指甲划出的血痕。夏亚没在乎这点儿疼痛,他用这只拉着三道长长的血痕的手再次掐上阿姆罗的脖颈,仿佛这是他的功勋。而这一回的掐有百分之八十是出自性的目的。他掐住他,他说你会舒服的阿姆罗,忍一忍吧。阿姆罗大张着嘴,他的呼吸受了限制,因此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平衡。而张嘴让他把那些疼痛和逐渐盘旋而上的快感混杂在一起叫出口,它们甚至不受牙齿的阻碍就大大咧咧地从阿姆罗的嘴里跑进夏亚的耳中。夏亚便只觉得血往下涌,他难得想到这个词,血往下涌,他其实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传说中的体会。现在他得到了,是阿姆罗让他得到的。他掐着阿姆罗的脖子看着阿姆罗的呻吟逐渐从冤屈转到意乱情迷,他判断的方式就是看阿姆罗的眼神。

阿姆罗已经接近失神。夏亚不断地撞着他,阿姆罗其实生气得很,可是性快感还是可耻地来了。他不知道它从哪儿来将把自己怎么样,他惊慌失措地接受了从下半身蔓延而上的性快感,当他模糊地看清夏亚流着汗的额头和眼睛,快感立刻堆到了阿姆罗的胸膛中。他觉得它们在胸膛里横冲直撞,所以他把胸部挺起来,这是为了让它们出去,后来是为了让它们更好地挑衅他。

他流泪,这是阿姆罗第一次因为性而流泪。他浑身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了,阿姆罗浑身都紧绷着,除去呻吟他说的唯一的话就是让夏亚慢一些。夏亚问他你喜欢吗,感觉舒服了吗?他顶的阿姆罗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几个字支离破碎地说完,他还要追问你知道吗阿姆罗我正在操你,我其实已经想操你有一阵了。他叫阿姆罗重复他的话,叫他说:我正在和夏亚做爱。然后他看着他,等待阿姆罗不成章法的抵抗。可叫夏亚没想到的是阿姆罗就这么说了出来,阿姆罗浑身颤抖,一边流泪一边盯着夏亚,他说:我正在和你做爱。他用“你”代替了“夏亚”。

他是已经被他操昏了操过头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个“你”。因为这个“你”代表他明确知道自己正跟你夏亚发生着什么,这个“你”不是任何人就只是你夏亚,这个“你”表示他已经全盘把你接受了,“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所以阿姆罗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判断,他的判断准着呢。夏亚愣了一下,然后压着阿姆罗的大腿狠狠钉进他的身体。阿姆罗便从夏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样东西。他努力去分辨,发现那是自己。所以他就这么轻易地把他原谅了,他看见夏亚眼中不断燃烧的自己立刻就把夏亚原谅了,原谅之后,他去拨弄夏亚的手。

夏亚从不和情人们在性事中手牵手。但阿姆罗去牵他,他把手心摊开来叫阿姆罗抓,那些刻在手掌中的茧子再次滑过阿姆罗的掌心。这就是构成夏亚的东西:茧,金发,两只湖绿的眼睛,还有阿姆罗。想明白这些他对夏亚说:你可以射进来。他说的很真诚,他是支吾着说的,他真是单纯啊夏亚想,他怎么能对一个正在侵犯他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所以他便再也忍不了了,他加速了抽动的动作,他叫他的名字,阿姆罗,阿姆罗,在某一个挺进的瞬间,他射进了阿姆罗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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